文以载道声以传情
《美文美声》把最美的文字读给你听
今天我们一起欣赏雷鸣远撰写、赵宏图朗读的作品《十块儿红烧肉》。
十块儿红烧肉
贾宇文
那一年父亲四十五岁,我七岁,刚记事,父亲从北京回来了。他原是北京某单位的职工,是响应政府号召自愿返乡的。当时家中只有母亲、姐姐和我三口人,父亲回来就四口人了。
父亲瘦高的个子,白净的脸,头发不长挺精干,不大爱说话,由于我和姐姐跟妈妈身边生活长大,对父亲并不亲近。那时正赶上三年自然灾害饥荒时期,粮食不够吃,人们经常採野菜充饥,有时一家人只能喝由生产队食堂打来的稀粥过活。
父亲回来正赶上公社组织的水利工程(又叫海河工)。每年秋后至上冻前,公社都要抽调各村基干民兵集中行动,那年是百里外的山下屯修水库。母亲带着父亲找到大队长家陈情,说明父亲没干过农活,身体又弱,请求大队长暂缓安排去出工,大队长为难地说,这个年龄段民兵,一个萝卜一个坑,不去哪行呵。说尽好话,最后他同意把爸跟我当家子二哥编在一个组,二哥年轻力壮,侄对叔也好有个照应,这就是很照顾了。
临出发那天,父亲和二哥把两辆独轮小推车并排绑在一起,成为双轮车,把被窝行李平铺在土斗上,这样两个人就可以,一个人拉着车行走,一个人坐或躺在上面休息,两人轮换,昼夜兼程赶往工地。父亲和二哥刚出村口,母亲又快速返回家里,取来一个带盖的搪瓷缸子交给父亲,那是他吃饭应自带的饭碗。
父亲走后,母亲夜间经常坐着落泪,我和姐姐问她,她说,你爸是个文化人从小没干过农活,一下子就去出海河工,不定受啥样苦哩,他干得了吗?顶得下来吗?
过了几天,大队会计回村取东西,妈跑去问,会计说你当家的让我捎话告诉你,那儿活不重挺好的,也能吃饱。母亲稍稍放些心。中间,妈又用棉线织了两副手套托人带给父亲和二哥,脸上才有了些笑容。
当妈数到爸出工走了四十三天时,大队长由公社开会回来说,工地大换班,咱村民兵明天该回来了。妈又是整整坐了一宿。
第二天天麻亮,鸡刚叫第一声,妈就催我们起来了,对我和姐说,你爸爸今天就能到家了。妈把马铃菜粥和白薯面饼子,早早做好了热在锅里。我们娘三两餐只喝一顿粥,不时轮流到大街村口去张望。
当母亲把锅里的饭又热了两遍,太阳偏西时,不知街上谁大喊一声:出工的回来喽!我和母亲赶紧跑去街口,村道上民兵真的回来了。一面红旗插在头辆平板车上,民兵排长打头,稀稀拉拉的一队人无精打彩,看来都累得够呛,妈的心提到嗓子眼,使劲攥着我的手,向人群张望着。
只见队伍最后,爸和二哥走了过来。妈撇开我的手迎了上去,从二哥手里接过车把,二哥顺势说:“婶,我先回家了。”我们把爸拥进院子,这才发现他走路有些瘸,妈一指他的脚,爸快说:“没走好路,脚咯了个小水泡,不碍事,到家就好了。”这时我们才把眼全盯在爸身上,他更瘦了,头发乱蓬着,脸色稍黑,却带着笑。“到家就好了”妈重复着,抹着眼角的泪花,背过脸去。
爸挺高兴,把手伸进被卷里摸索着掏出了他吃饭的陶瓷缸,冲我和姐说:“快来看,爸给你们带啥好东西来啦。”
妈妈接过来打开盖,一股红烧肉香味顿时飘满院子。“刚才在村东头,看见老四奶奶在墙根下晒太阳,那大岁数没眼没户怪可怜的,拨给她四小块肉……”父亲说。
后来听二哥说,那红烧肉是工程完工最后的犒劳饭,也是唯一的一次吃肉,碗底垫的是背阴白菜,爸躲开人群在树后吃了垫菜,留下了十块红烧肉。
多年后,直到现在,每当闻到红烧肉的味道或看到吃到红烧肉,我总会想起爸爸带回的那碗红烧肉……
作者:雷鸣远(本名贾宇文),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,蓟州区作家协会会员。曾在《天津日报》、《天津文艺》(现天津文学)、《河北文艺》等刊物杂志发表小说、诗词、散文等作品。现供职于蓟州区人民医院。
朗诵者:赵宏图,网名宏图,蓟州区人,以墙体彩绘和广告牌制作为业。爱好文学和朗诵。
美文美声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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