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西史辨按】:“西方哲学”(包括“古希腊”部分)极具迷惑性。虽然作为西方中心论核心要素,它闪耀光环;但徴诸历史,才知“西方哲学”原来是无源之水、无本之木。察其所由,近代西方传教士剽窃中国典籍中的相关原型,贩回欧陆,再经学者生吞活剥、闭门造车,炮制出名为“希腊哲学”与“欧美哲学”的学术仿制品。其次,因其没有源头活水,中看不中用,不过是概念游戏,华而不实。最后,“西方哲学”因其炮制过程植根于殖民扩张运动,难以洗白其邪恶的种族主义原罪的胎记!
作者在本文中,引述西方大量天良未泯有识之士的研究结论,简洁、全面地揭示出“西方哲学”概念的由来及危害;不论“希腊哲学”还是“欧美哲学”,原本皆出于脑际风波,唬人有余,致用不足,将其用于社会实践,不仅无益,反而有害,而且为害甚大。
中国学术界对于这一伪学术尚缺乏深刻认识,甚至不乏对其顶礼膜拜的言行。尽早认清其真面目,摆脱对“西方哲学”的盲目崇拜,进而铲除其恶劣影响,走出西方中心论的“迷宫”,为学术界的当务之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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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希腊/西方哲学”乃伪学:种族主义之祸源
——生吞“汉学”炮制的最愚蠢的信仰体系
诸玄识
前言
本篇与其他相关拙作揭示:近代西方挪用中国文献构建的“西方哲学”(包括“古希腊”部分),不仅毫无智慧可言,而且是骇人听闻、惊心动魄的——“剧毒垃圾”,极具负能量!从三个方面来看:
第一、“西方哲学”是几百年来,欧美所制造的极多、极大人祸的理论向导;从侵略战争到世界大战,从种族灭绝到纳粹屠杀,均与它有关。
第二、它作为西方中心论的信仰体系,发挥了使现代人变得愚蠢的神效,而知识分子则陷溺最深。亦即,“西方哲学”是制造愚蠢的“神器”。
第三、“西方哲学”体现人类负面(愚蠢)的极端。它导向人类自我毁灭。许多学者论证:“征服自然”的西方哲学是地球生态危机的思想根源。
(一)从哲学史上看虚构“古希腊”的原委与后果
1780年代是西方哲学的“开纪元”:一个源于“古希腊”的西方正统哲学体系被炮制出笼。它作为种族主义和欧洲中心主义的“世俗宗教”,在配合殖民-帝国主义全球扩张的过程中,畸形膨胀、畸功至伟,终于成为引导世界大战的“魔咒”——1930年代,海德格尔将“两希传统”改为“一元希腊”(摒弃希伯来/犹太/耶教),这就有了西方火并的强烈动因。
1780年之前的百年是西方哲学的酝酿期,它乃东方特质与东方起源,这几乎是当时欧洲知识界的共识。登在“爱传统网”和“西史辨伪公众号”上的几篇相关拙作,可概括为西方哲学酝酿期的“中国三部曲”:
第一、前提——汉字“表意”:表达“普遍通用概念”。莱布尼茨“将新发现的中国语言文字,当作哲学语言的模型。”法国哲学家德里达(Jacques Derrida)说:“在莱布尼茨的项目中,中文模式起着西方哲学基石的作用;……他使用汉字‘表意’(概念)作为工具或技术,服务于开拓学术思想的事业。”
第二、雏形——耶稣会士与莱布尼茨挪用中国文献,将旧欧洲的一些迷信与传说转化成“神学”或“哲学”。耶稣会士认为“古代中国是上帝计划的关键,……中国古籍预先包含神启和教义,……只有通过《易经》才能‘重建’(泛西方)古代。”另外,美国天普大学教授谢尔盖耶夫(Mikhail Sergeev)说:“……启蒙运动对希腊思想进行了‘重新发明’,用知识与理性代替幻想或神话。”
第三、登堂——最早可考的第欧根尼·拉尔修的《(古希腊)名哲言行录》问世于1758年(阿姆斯特丹/法文版),但它以孔子为“护身符”,以儒学为“主旋律”。美国北卡大学教授黑德利(John M. Headley)指出该版本为“启蒙运动对儒学挪用的最显著的例子”。
1780年代丕变之关键是,以康德为代表的种族主义者对哲学及哲学史进行了篡改和重塑。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哲学家贝纳斯科尼(Robert Bernasconi)谴责康德及其学派“发明了种族概念”,进而“重新创造了古希腊”!
德国语言学家哈曼(Harald Haarmann)诠释:
他们(近代欧洲精英)在西方中心论的偏见中,编造了一个关于“古希腊”和文明起源的虚幻故事。在19世纪的时代精神中,狂热化“民族文化”的概念……追求“悠久历史”,遵循“越古老、越纯净,则越珍贵”的原则……。一种理想化的希腊主义构造出现了,颂扬“古希腊人”的聪明才智,赞美希腊文化传统之纯洁性与独创性。但如此“希腊文明”之构造,并非对古代社会的真实重建,而是反映了当代欧洲的文化关注。该构造极具魅力,以至于许多作家、诗人和哲学家都宁愿生活在幻想中,而不去了解真正的“古希腊”是什么样子。
{图}“古希腊”是假的(FAKE)。它在康德时代(18世纪末)才被搬进西方的学术殿堂。
(二)古今西方“哲学”的真正源头在此不在彼
17世纪末,即在“泰勒斯”被认定为世界上“第一位哲学家”之前的百年,西方最博学的人之一、法国“国王数学家”白晋(Joachim Bouvet, 1656—1730)向莱布尼茨介绍:《易经》作者伏羲是全人类的“哲学之父和创始人”,是“所有哲学家的王者”。白晋还说,《易经》包含着“人类社会首个长老向其后代传授的最古老、最优秀的哲学……”。
“啊中国。”莱布尼茨感叹:“哲学家的国度”(China as a land of philosophy);“哲学、数学和逻辑的真正源泉”!启蒙思想家们都称道:“传统中国是由哲学家(儒士)治理的”;那儿是“哲学的实验室”。故而,莱布尼茨呼吁“从中国引进实践哲学。”
“缺少文化优势的欧洲遭遇了知识挑战。”英国作家塔尔博特(Ann Talbot)写道:
17世纪初,欧洲人开始深入中华帝国;她似乎是理想社会的生动体现,因为这个高度文明在精神上所基于的,不是宗教信条,而是理性自律。……正如许多观察者所认为的那样,中国在政治、司法、教育、农业和礼仪以及城市规划等方面,都远高于欧洲。……欧洲理应受到谴责,基督教的救赎与启示远不能产生这样一个完美社会。正如斯威夫特(在《格列佛游记》中)所想象:“慧駰国(Houyhnhnms)应该派传教士教化欧洲”。亦即,莱布尼茨严肃地表示,“应该请中国儒士来欧洲传授自然哲学”。
古今西方的“哲学”从何而来?牛津大学教授沃克(Robert Walker)指出:“所谓希腊与罗马的哲学、科学和数学……都是对‘古代知识’的深刻而系统的‘重新发明’。”其意为,“古典西方”及其成就都是现代虚构。他又说:“中国古代文化……是以哲学与数学(指易经象数)为基础,讨论自然宇宙的性质和人在其中的地位;……它已被西方思想所吸收,而成为西方文化基础的一部分。”
澳门大学外籍教授汉斯·穆勒(Hans-Georg Moeller)阐述“中国哲学衍生西方哲学”的经过:
通过翻译在远东找到各种欧洲思想的种子……这就是传教士要完成的任务。……毫不奇怪,在欧洲,中国哲学开始作为一种精神补充,甚至完全替代日渐衰落的(旧)犹太—耶教。……新时代大融合的第一波在广大欧洲读者中掀起了。当脱离教会的直接影响而孕育“世俗欧洲”之际,一种被称为“灵性”的“全球宗教”(儒家人文)在西方发展起来〔赫尔德(Johann G. Herder)在法国革命高潮的1792年,关注它会产生什么宗教;但他情不自禁地想到:“一个带着孔子新教的‘中国式的欧洲’将会诞生!”〕。……总之,在17—20世纪期间,即在欧洲近代化与全球化的过程中,思想之“去野蛮化”(de-barbarization)、从而形成现代哲学,这个过程有四种形式:(1)莱布尼茨改进与融合东方哲学;(2)黑格尔的“世界精神”中包含中国“原型”;(3)将旧欧洲的宗教与哲学(实际上是野蛮人的故事——引者)植入中国文本来表述;(4)将中国哲学作为后基督教时代的现代精神的主要来源。
{图}“原哲学”(右边)和它的衍生物(左边)。希腊/西方哲学的中国起源——“道”的碎片的畸形膨胀;它将整体、圆融、有机、共生的智慧模式,变成了人类负面和自我毁灭的愚蠢思维。
(三)康德之流将哲学的东方源流换成欧洲血统
关于启蒙时代的“中国观”在18世纪末发生逆转的情况,美国哲学家帕尔姆奎斯特 (Stephen Palmquist)写道:
沃尔夫 (Christian Wolff, 1679—1754) 等人均赞扬孔子,并坚持认为中国是欧洲效仿的光辉榜样。……稍后,康德就贬低中国。……康德不仅是种族主义者,而且他对于随后两个世纪作孽的西方中心论,应负罪责。……第一部以希腊为源头、并排除东方贡献的哲学史,正是那些按照康德思路构建“西方传统”的人写的。……确切地说,与康德同时代的迈纳斯(Christoph Meiners, 1747—1810)是始作俑者。……他们像团队一样地将种族主义注入人类学与哲学史之中。……换言之,康德和迈纳斯是促成欧洲中心之种族主义的共谋。
奥地利萨尔茨堡大学的维默尔(F. M. Wimmer)确认哲学源头的“中西置换”:
如此观念,即哲学源于希腊和它是欧洲的独特禀赋,到18世纪末才开始在西方占上风,从而颠覆了之前的共识。……最能说明问题的则是,以前被热烈讨论的中国哲学终于被扫地出门。……(早先)莱布尼茨在其著述中介绍了中国,……他建议中国派人到欧洲传授“自然神学”〔即自然哲学,它是哲学与科学的前身——引者〕。……在那个西方学术的孕育期,东方哲人“来去匆匆”,而欧洲人对中国的处理方式则是很荒唐的。……关于哲学的开始、地点和鼻祖,18世纪末(德国)为后世确立了“标准答案”;从而现代“常识”告诉我们:“哲学是希腊式的……泰勒斯是创始人……”
“哲学与种族——想象的血统。”这是英籍新加坡学者海格斯(Paul Hedges)论文的标题:他写道:
在18世纪末之前,哲学被普遍认为来自欧洲之外……。而后才出现新的“哲学谱系”——希腊源流和欧洲血统;从而,哲学全然成了白人的天资。自此开始,种族主义浸淫西方文化,它增强了欧洲人主宰世界的信心与信念。这一偏见最先由休谟和康德等思想家倡导,并宣称“哲学”只属于欧洲,而其他地区的圣哲则都被从哲学史中抹去。时至今日,“白种人优越性”仍构成西方哲学的基因。
伦敦艺术大学的吉安特(Carrie Giunt)进一步说:
一些近代欧洲学者重塑了哲学史。……直到18世纪末,欧洲人仍溯源哲学为“东方赐予”〔例如“弗里德里希·阿斯特(Friedrich Ast, 1778—1841)将东方哲学确定为包含所有智慧种子的‘原哲学’(Urphilosophie)”〕。然而,在短短五十年的时间里,哲学史被改写,其中的东方主角不见了。……哲学史岂不成为欧洲的独角戏?……眼下,尽管古典学和后殖民研究均发生了变革,但“希腊血统”的概念依然根深蒂固。……哲学的源头原本在东方,然而,蒂德曼(Dietrich Tiedeman)和滕尼曼(Wilhelm G. Tennemann)等康德主义者,将哲学史编造成“希腊起源”。因此,康德学派改变了哲学史的性质,并将亚洲和非洲都排除在哲学之外。
{图}康德之流站在种族主义的立场,将“哲学起源”从东方或中国改成“古希腊”。
(四)“古希腊”和“泰勒斯”最初是几个人的阴谋
《泰勒斯是第一个哲学家吗?——哲学史研究中的麻烦篇章》,这是英国哲学史杂志(2022年3月)刊载的牛津大学博士坎托(Lea Cantor)的专论。该文的中心思想是,“哲学起源于希腊,开始于泰勒斯”是一个相对较新的虚构;亦即,这个“伪命题”是18和19世纪之交的几位学者杜撰的,没有任何历史依据!坎托阐述:
我认为“哲学发端于泰勒斯”这一18世纪的定义,是很成问题的。在某种意义上,它体现着哲学史中的种族主义倾向。…… 确切地说,将泰勒斯定为“第一位哲学家”,是18世纪末一些学者搞出来的。这一时期见证了欧洲哲学史的转折点,即西方首次有人设想哲学乃“希腊起源”。……其原因之一是“(伪)科学种族论”的兴起。这一点在迈纳斯那里尤为明显,这个(与康德同流合污的)种族主义者破天荒地提出:“哲学源于古希腊,开始于泰勒斯”。……他否认古代东方“野蛮人”曾经发展出哲学;它被他归功于(希腊)爱奥尼亚思想,而泰勒斯则首开先河。……迈纳斯为“独特性”(排他性)的西方哲学史奠定了基础。……他尝试推翻“哲学起源于东方”的成说,……为我所用地选择资料,炮制出种族主义伪学术(《人类历史纲要》,1785年);……他将人类粗略划分为“高加索人”和“蒙古人”,后者被他污蔑为“体弱而邪恶”。……在讨论世界人种的差异时,迈纳斯强调,唯有欧洲民族能够发展科学与哲学。……这个早期西方历史学(启蒙历史)的叛逆者,倡导白人至上主义,否认欧洲之外存在哲学,故而抛出了冠名泰勒斯的“希腊起源说”。……第二部论证哲学开始于泰勒斯的,是蒂德曼著《思辨哲学的精神》(1791年)。但该书的序言承认之前欧洲学术界的共识——“哲学来自东方”。……在上述两部书的基础上,康德学派的滕尼曼确认“欧洲以外没有哲学”和“泰勒斯是最早的哲学家”。凡此,大抵是建立在康德关于哲学与科学缘起的理论之上的。康德假设:原本是“自然哲学”,由它形成了哲学与科学,而泰勒斯则是其开创者。因此,上述的哲学史及其“起源说”在18世纪后期才出现,它们都是植根于种族主义的。较之这几位前辈,黑格尔则更笃定“哲学开始于泰勒斯”。
“伯纳尔(M. Bernal)坚信‘古希腊’故事是在共谋的场景中,由种族主义……编造的。”这就是说,今天流行的包括“古希腊”在内的哲学及哲学史,滥觞于一小撮人的罪恶勾当——欧洲中心与种族主义的构思与构建。美国德雷克大学副教授卡尔曼森 (Leah Kalmanson) 揭露:
备受争议的康德“种族本质主义”(racial essentialism)支撑了他的历史哲学,从而将亚洲和非洲排除在“正典哲学”之外。……究其原委,18世纪末的三位学者——迈纳斯、蒂德曼和滕尼曼——的著述,极大地影响了康德(创作“种族本质主义”,号称“科学人类学”)。……这就是说,“古希腊”之有如今的地位,主要是因为在现代早期,极少数边缘学者搞出了“世界历史的种族主义叙事”;它被康德及其学派接受之、并将其经典化,再经过黑格尔的大力推销,乃成为西方学术之正统。可悲啊,由康德和黑格尔的种族理论所奠基的、因而是极不可靠的“哲学经典”及其“历史叙事”,主宰了今日世界的哲学系科!
{图}伏羲和泰勒斯。谁是人类社会第一个哲学家?17世纪末,耶稣会士和莱布尼茨都说是“伏羲”,并且利用他的思想(《易经》)“恢复”西方神学与哲学(包括毕达哥拉斯和柏拉图)。百年后,康德之流“重塑”哲学,设定“哲学起源于希腊,开始于泰勒斯”。
(五)作为西方中心论与白人优越性的信仰体系
西方哲学是一种服务于欧美主宰世界的信仰体系。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哲学家斯泰曼(Michael Steinmann)说:“如果哲学能够导致真正的信仰倾向,那么,人类就不需要神启宗教来参与这种实践。然后,从哲学思想中合乎自然地发展出信仰。”
马萨诸塞—达特茅斯大学的教育家帕拉斯科瓦(João M. Paraskeva)批评:“虚构的极完美和独创性的‘古希腊’哲学与文化,成为这样一种神话,即它是被西方中心论包装和美化的准(宗教)信仰。”
康德的历史哲学是一种的种族主义“宗教”。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教授卡达(J. K. Carter)在其所著《种族:神学记述》中写道:
康德并不反对战争,但他想要结束“文明的白人国家”之间的战争,它们正在争夺谁将控制非白人部分的广大世界。康德赞扬德意志民族,因为……“无私和自主的德国人”能够指导欧洲各国完成宰制全球物种的这一使命。……他们(德意志人)是最自由和自主的,所以必须引领文明。……康德将白人的征程视为一场从种族、政治到宗教的伟大戏剧。
英国哲学家克里奇利(Simon Critchley)进一步说:
(西方)哲学史是一个被发明(编造)的“传统”。……从19世纪初开始,东方被排除在“哲学”之外;……新形成的西方“正典”使人们相信,哲学源自希腊,属于欧洲本土的独特禀赋。……此种雅利安模式的文化霸权,也可以从19世纪英国古典学来看,它的基础是德国设计的模式。两者都奉“古希腊”为准宗教信仰……这又与其民族主义和帝国主义密不可分……。如此文化与帝国主义之间的相关性,让我们联想到19世纪西方“发明传统”的狂潮。……霍布斯鲍姆(Hobsbawm)指出,在这一时期,欧美各国都以惊人的速度编造“传统”,……鼓励人们相信这些传统植根于“远古”,例如英国民族主义的激情神话:“千年不间断的历史”(从古罗马到日不落)。……而作为一个哲学教授,我则关心“哲学开始于希腊”这一排他性的命题,以及线性展开的西方中心论的哲学传统。……这个虚构的历史范式,通过两个世纪的重复灌输,就已形成信念,而深入人心。…… [我们哲学界] 都成了雅利安古代模式的附庸,从而与近代沙文主义的“希腊热”相共谋?……所有这些都带来一个关键问题:上述“哲学故事”,即从“古希腊”到现代北欧,从柏拉图到其反面的尼采,应该被学术界接受为一种合法叙事吗?……难道哲学必须被重复“希腊起源”所困扰吗?更严重的则是种族主义文化,即欧洲哲学中是否存在一个种族主义逻辑?……“哲学”从苏格拉底的雅典延伸到现代西方,难道不是一个被建构的文化霸权的伪传统吗?
{图}中国哲学传到西方就变质了,退化为一个西方中心论(霸权主义)的准宗教信仰系统,而且它(希腊/西方哲学)成为西方以“原罪”祸害世界的精神指南。
(六)“正统哲学”使殖民主义的种族灭绝“合理化”
阿根廷哲学家杜塞尔(Enrique Dussel)批评:
“希腊→罗马→欧美”这一单线进化的历史,是意识形态构建的产物,它可以追溯到18世纪末的德国……。因此,西方单线历史是“雅利安种族模式”的副产品,它促成了哲学史的伪造。……如此意识形态之构建,首先是绑架了“古代”希腊和罗马,再将它们置于世界历史的中心。
杜塞尔的更深刻的见解则是,兴起于18世纪末的西方正统哲学发挥了两个“邪恶功效”:一是抹杀西方及世界现代性的东方起源;一是为欧洲从事种族灭绝提供理由与动机——
旧欧洲处于由中国或东方主导的亚欧大陆之边缘,只因为地理上的意外事件(指郑和远航开始联通世界,地缘优势发生转移——引者),西欧滨海国家才获得了相对于东方的比较优势。问题的关键是,欧洲的现代性并非自我起源,而是从它与东方的关系中演变出来的。……西方中心论故意让我们忘却“东方锚定现代性”这一事实。……在现代性的第一阶段(18世纪前)尚有像卡萨斯(Bartolome Casas)这样的欧洲人批评殖民主义和种族灭绝,从而引发了关于道德的争论。但到现代性的第二阶段(开始于18世纪末),西方凭借其新兴的正统哲学,将“西方文明的东方起源”和欧洲人对于种族灭绝的顾虑,都抛之脑后。……只有忘却欧洲现代性的东方之根,其哲学才能竖起西方现代性的四个里程碑:文艺复兴→宗教改革→启蒙运动→法国革命。如此抹杀东方的历史贡献造成了严重后果(进而抹杀其权利与存在)。……康德、黑格尔等人宣扬西方如何理性与自由,从而登顶世界历史;宣扬日耳曼人是“世界精神”的承载者,而其他种族则都不配享有权利。……牺牲弱势人类成为西方文化的精髓。殖民征服也被神圣化。因此,从某种意义上讲,西方正统哲学是种族灭绝的共谋。
“杜塞尔将西方正统哲学称之为‘牺牲异族的暴力性神话’。”巴黎研究所的社会人类学家佩里尔(Lenita Perrier)说:“欧洲(康德和黑格尔等学术领袖)将假设的白人(男性)卓越性,进行普遍性的概念化,用它来奠基哲学传统;但这只是片面而空泛的宇宙人类学,抹黑和鄙夷西方之外的人类及其文化。”
贝纳斯科尼教授解释:
(西方)哲学权威促成了种族灭绝意识的形成,因为他们的历史哲学赋予人类作为“物种”的意义:用“进步观”将一些“缺乏天赋”的人种置于世界前景之外。……而为他们(康德、黑格尔等)遗产而奋斗的世代白人,则从中找到一种处理“人”的方法,首先是否认有色人种的人性,而让弱势族群从地球上消失。……在很大程度上,康德与黑格尔预设了这般处理人种的方式。……亦即,康德与黑格尔促成了种族灭绝的意识形态。……康德在其所著《人类学思考》中阴险地写道:“所有种族都将被消灭……只是白人不会。”
“历史哲学是种族灭绝的催化剂,……它与种族灭绝的意识形态进行历史共谋!”纽约市立学院的沃斯纳(Martin Woessner)所给的理由是,“康德、黑格尔和海德格尔关于人类发展命运的理论(历史哲学),武断地将各个民族或国家置于“世界历史轨迹”的正确或错误的一边,从而为帝国主义罪行做辩护。”
{图}“伪哲学(希腊/西方哲学)成为种族灭绝的背后动因或精神力量。”
(七)康德与“希腊”均为纳粹大屠杀的精神根源
“康德等人的思想(指后启蒙的种族主义),在纳粹大屠杀所体现的概念框架中是可以识别的。”明尼苏达大学教授拉基(Michael Lackey)说:“康德与纳粹之间的这种相关性使一些当今著名学者均认为,他对纳粹大屠杀负有一定责任。”
伦敦经济学院的政治学家弗利克舒(Katrin Flikschuh)揭示:“康德被指控发明了种族概念,从而在哲学上造成种族主义的合法化。……米尔斯(Charles W. Mills)谴责康德是纳粹种族主义的哲学先驱。”
英国杜伦大学副教授马克(Michael Mack)提出:“种族灭绝是从康德到海德格尔的哲学思想路线的逻辑结果。”
伪古希腊成为纳粹运动的思想基础。为了配合希特勒的事业,海德格尔最大化地推进康德之流的种族主义,将他们基于“白人优越性”伪造的“希腊起源”,发挥到了极致。美国杜兰大学教授齐默曼(Michael E. Zimmerman)写道:
希特勒及其同伙都认为,如果想要一个真正的西方复兴模式,那就应该选择“古希腊”。因此,许多纳粹分子得出结论,为了拯救德国,必须复兴希腊的一切。……但海德格尔试图模仿的,则是“古希腊人”的创造性飞跃。……在他看来,“希腊精神”是生命史上的首次爆发。……为了寻找“民族身份”,纳粹精英认为,德国必须编造神话来达成,一如《荷马史诗》将“古希腊人”凝成一团。……荷尔德林(Hölderlin)从“古希腊”寻求诗歌灵感。……而海德格尔则呼呼,德国民族赶紧像“古希腊人”那样,开始一个激进而持续的征程!
“对于海德格尔来说,‘古希腊’不仅是历史性的,更是指引西方命运的东西。”英国艾塞克斯大学的历史学家肖恩·凯利(Shawn Kelley)介绍:
在海德格尔对希腊人的分析中,历史、种族和德国性三者的联系尤为明显。在一次站队希特勒的演讲中,海德格尔(校长)在《德国大学的自我主张》中,阐述了上述他对“古希腊”的新立场。……在1930年代,海德格尔积极参与纳粹运动;他将西方传统的双根(两希:希伯来与古希腊)减掉一个,变成了“独尊希腊”,预示着“伟大德国的希腊式开端”。这样,所有的犹太人、基督徒、罗马人和拉丁人都因其堕落、被动、扭曲和不真实,而被排除在外。……正是在纳粹夺权的背景下,海德格尔将“两希”缩小为“一元”,它是一个没有受到耶教污染的“纯希腊”。……海德格尔朝着“古希腊”的激进转向,意味着更大的人类群体被人为地和暴力地被排除在“精神”之外。
种族主义越趋极端,并且首尾相连:康德与黑格尔分别将非西方(人类)从“正统哲学”和“世界历史”中都清除掉,这就顺理成章地剥夺他们的价值、权利和“存在”;如此“清除模式”则被海德格尔变本加厉地延伸到西方内部,而成为纳粹灭犹和屠戮欧洲的“新理念”。
由此可见,虚构“古希腊”造成了人祸之最,西方——尤其是德国——也为此付出了几近灭国的代价,而康德、黑格尔和海德格尔则都难辞其咎。
{图}海德格尔将西方“两希”变成“独尊希腊”(剔除希伯来/犹太/耶教),作为纳粹运动的理论基础;由此,西方种族主义的牺牲对象就从外部,转向了它的内部。
(八)呼吁废除作为毒教材之根脉的学院哲学
南非哲学家马博戈(Mabogo P. More)指控:“占主导地位的学院哲学是西方中心和种族主义的哲学,它灌输殖民化的认识论。”
应该指出,那些构建包括“古希腊”在内的西方正统学术的人——著名的哲学家、历史学家和古典学家,乃一丘之貉、一脉相通。正如芝加哥大学教授兰金(Patrice Rankine)所说:“18—19世纪欧洲的古典学家通常是种族主义者,而古典学则成为促进西方中心论世界观的一种方式。”
更严重的则是,他们的精神流毒已经浸透于哲学本身;亦即,左右现代人思维的西方哲学是剧毒的。普林斯顿的哲学家阿尔伯特(Avram Alpert)和沃伯顿(Nigel Warburton)论“西方哲学的系统性种族主义”(2020年9月),写道:
不仅仅是黑格尔和卢梭是种族主义者,其他一些最伟大的现代哲学家像洛克、休谟和康德等人亦然。他们都主张有色人种是野蛮的、劣等的,故而需要被西方“启蒙”。……虽然辩证思维并非天生的种族主义,但西方辩证哲学的先天绝症,可以追溯至从卢梭到黑格尔等哲学家的种族主义偏见。……这种明显的种族主义通过哲学抽象就变得含蓄而深沉。……当我们今天运用西方哲学时,我们有可能将这段种族主义历史带入我们的思维中……。总之,种族主义在西方辩证哲学的结构中已根深蒂固。
美国哲学家范诺登(Bryan W. Van Norden)发表了《收回哲学:多元文化宣言》,其意为抛弃西方中心论,将哲学还给全人类。他写道:
盎格鲁—欧洲的主流哲学或“经典哲学”是狭隘的、缺乏想象力,甚至是排他仇外的。……中国等非西方民族的哲学传统几乎全被欧美国家的哲学系科所排斥。……然而,西方哲学曾经是开放和世界主义的。……《论语》第一次被翻译成欧洲语言,名为《中国哲学家孔子》(1687)。……莱布尼茨着迷地阅读了耶稣会士对中国哲学的介绍。他为之震惊,因为《易经》通过阴线和阳线——好比“0”和“1”——象征性地表示宇宙的基本结构及其变化。莱布尼茨说,中国的实践哲学更高超……。沃尔夫以讲授(中国)实践哲学呼应之。……法国的魁奈称为“欧洲的孔子”;他首创的“自由放任”经济学概念,乃源于圣王舜的“无为”模式,其意为不可人为地干预自然规律。……那么,哲学为什么会(在18—19世纪之交)发生质变呢?……一方面康德有意识地篡改哲学史,宣扬“高加索(白色)人种之外的民族或社会永远不存在哲学”;……另一方面,越来越多的西方精英相信“白种人优越性”。后者被系统化和经典化。就这样,东方传统哲学被西方拒之门外。……康德学派的这一行径在科学上是不合理的,在道德上是令人发指的。……康德本人是出了名的种族主义者。他将种族视为一个科学范畴,将其与抽象思维能力相联系,并按种族主义划分全人类,其结论是:“白人种族本身包含着所有的天赋和动因”;“整个东方都找不到哲学”;“美德和道德的概念从未进入中国人的头脑” ;“中国人和其他非欧洲人天生不胜任于哲学。”
{图}西方哲学是毒教材的根脉。
(九)伪智慧的西方哲学是人类负面和愚蠢的极端
西方哲学是智慧吗?不,它是一种自欺欺人的“智慧陷阱”!此种“哲学”让所有人崇拜西方(智力与物力),而它本身(哲学家)则崇拜“第二本能”——“人的反克自然的无限潜能”(正处于天时地利顺境的西方人尽情绽放之)。他们却不懂得调节本能及天人的平衡智慧。
整体圆融、辩证和合、有机生命的中国智慧,到西方那里就退化为主客二分、内外对抗、宰割死物的狭隘思维。后者之“成立”是有条件、有代价的。正由于天时地利的缘故,西方有幸成为东方发展全程中一小段的接力者与冲刺者,其人便妄想“征服世界、征服自然”。全球化的前期是“海权优势”:立于不败和战无不胜的“海洋地缘”,使西方能够因利乘便地牺牲全人类与生物圈。一旦天时地利发生改变,西方的一切就会化为泡影。
进而言之,罗素在其所著《西方哲学史》中说:“黑格尔的哲学几乎全部是错误的。”而我则认为,西方哲学的概念、逻辑、辩证、普遍和形上系统都是来自中国,除此之外,剩下来的就是“愚蠢”。
爱因斯坦名言说,存在着两个“无限”:宇宙之大和人的愚蠢。西方哲学则属于后一种。为什么?
中国古代哲学乃调和天人关系,确保在人的“有为”(发明与发展)的同时,万物众生能够共存且永续。如果没有或取消此种“调和功能”,那就是“人的潜能”的无节制的释放;它包括正能量与负能量,后者意味着人与人、人与自然的双重冲突之最大化。这在世界联通之前的相对封闭的环境中,意味着自毁家园、自取灭亡;而在之后,在某些能够向外宣泄矛盾的“海洋地缘”中,其人则可以从它(无限潜能)那里收获“正能量”。西方崛起正是由于这个缘故。而西方哲学则是从理论高度,将这“正能量”称作西方的独特禀赋,将“负能量”变成摧残“外我”(异族与自然)的利器。如此损人利己、竭泽而渔能长久吗?其结果要么西方毁人毁己,要么随着天时地利(地理优势)的改变,它先被淘汰。
就人与自然的关系而言,西方哲学乃破坏地球家园的祸根。正如俄克拉荷马大学的沃尔斯(T. B. Voyles)所说:人毁灭自然?……将自然当作人类的牺牲品太简单了!那就是西方哲学与历史的普遍主题:……减少人与自然的关联,用二分法将人与自然相对立;……赋予人的能动性,将自然变成被动的、受宰割的对象。……简言之,原本是人和自然之多样性的世界,正在被西方变成了一个非人类(非生命)的地球。
西方宗教与哲学是我们这颗生命星球的“双重克星”。其宗教摧毁“万物有灵”,使自然及物种为“人”牺牲,此即林恩·怀特(Lynn White)著《生态危机的历史根源》所论证。其哲学摧毁“万物一体”,在人类中心主义的形式下落实“牺牲自然”的神谕,此即库雷萨丹(J. I. Kureethadam)著《生态危机的哲学根源》所论证。
{图}“西方哲学是伪智慧(Pseudo Wisdom)——“反自然,害生态和非生命化”,其结果是“人与生物圈同归于尽”。因此,西方哲学代表人类的负面或愚蠢的极端。”
结束语
综上所述,希腊/西方哲学乃有害伪学,因为它是:Ⅰ.“道”的碎片在新形势下的畸形膨胀;Ⅱ.“中为洋用”而精心加工出的剧毒品;Ⅲ.欧美几百年来全球肇祸的理论向导;Ⅳ.制造愚蠢的机制,使知识分子脑残;Ⅴ.人类负面的极端,生态危机的根源。
进一步思考:一个极为落后和野蛮的“种族”(盎撒/哥特/日耳曼),幸遇天时地利,便凭借其野蛮潜能之绽放和新兴的“海洋地缘”之优势,尤其是凭借中国知识的“乾坤挪移”,风云际会般地成为“文明的暴发户”;之后,这个被“文明”装饰和装备的野蛮种族,就不择手段地牺牲人类的其他部分。与此同时,西方打造出“高人一等”的历史与学术,后者主要是“哲学”——征服世界与自然的思想利器。
亦即,西方中心论及种族主义者于18世纪末开始设计、随后层累构建的“正统哲学”(希腊/西方哲学),在实践中是个极具负能量的精神核弹;在它的引导下,西方人投身于从殖民战争到世界大战的人类自毁的狂潮。
该“正统哲学”体现着人类愚蠢一面的极端,只不过西方利用中国哲学元素将其包装、来冒充“智慧”而已。它却成功地骗倒了现代人类,而中国知识界则被骗得最惨!
极为可恶可悲的是,犹太哲学家列维纳斯(Emmanuel Levinas, 1905—1995)比纳粹有过之而无不及——他说:人类是由两希(希腊、希伯来)构成的,其他种族则等而下之(非人类);最好是让他们按照前者所定的基调“起舞”。我们的成千上万“爱哲学(爱智慧)”之士,岂不正是甘为西方的精神奴隶,而为之“百兽率舞”吗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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